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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组/米耀】熊孩子调教手册(4 中下下下下下)

周一更新✔

金钱组,普设

灵感来源:电影《魔法保姆麦克菲》

熊孩子不良少年米,魔法保姆大恶魔耀

大恶魔耀耀手把手教你如何正(cuo)确(wu)教(tiao)育(jiao)超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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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 Petit Prince,法语,小王子

哥哥哼的BGM:Cold Blood

别为我为什么又多了一个下,我没有B数我真的不知道……

 

***

 

深夜,LA市郊,废弃的加工厂。

 

今夜不是个好天气,云层遮住了月亮,整个夜空漆黑一片,唯有远处的公路边暗黄的路灯是此处唯一的光源。

 

起伏的远山环绕着这片土地,如一圈遥远却巨大的黑影笼罩在此处,顺着公路远远绵延延伸至视线的尽头。群山暗影之下,锈迹斑斑的铁网围出一片荒芜的土地,杂草丛生,挂着私人领地的禁止进入牌。这里没有人,公路上也没什么车。偶尔有几辆打着大灯的轿车呼啸而过,车灯的光线照在这些告示牌暗褐色的锈迹上,一闪而过,像是恐怖电影破碎闪灯下骤然出现的干涸血迹。

 

这是被人遗忘的荒芜之地,所以便有人在这里藏了秘密。

 

几辆车碾着沙石停在零星的低矮碎草中,车灯熄灭,旁边坐着两个抽着烟的人影,沉默着,像是安静的守卫。厂房的大门紧闭着,像个暗沉沉的影子,仿佛是个无人踏足的无主之地。然而,满是陈旧污渍的厂房外墙开着几扇小而窄的透气窗,被灰尘染得肮脏模糊的玻璃上隐约透出一点摇动的光点,在这漆黑的没有一丝月光的夜里,如同黑暗中摇曳的鬼火。

 

看着那些小小的难以察觉的光点,弗朗西斯靠在工厂后门紧闭的锈迹斑斑的卷闸门上,单手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王耀递给他的纸条展开在眼前,用手机比对着地址。

 

他依然穿着手工剪裁的西装,完美贴合身体的设计略微紧身,只不过颜色比起早些时候的浅色而换成了更为沉稳的烟黑色,头上一顶同色的软呢帽,手上也多了一柄雕着山羊头骨的乌木手杖。

 

这原本该是非常庄重而具有压迫力的打扮。然而,因为那解开三颗扣子的灰蓝缎面衬衣里露出的一小片结实而性感的蜜色胸肌,以及西装胸袋处插着的一朵盛开的鸢尾,弗朗西斯整个人便莫名从那些肃穆的黑色中跳脱出来,衬着那含着笑的多情的蓝紫色眼睛,显出几分独属于他的风流冶艳来,仿佛他即将夜会某位多情的美人。

 

可惜,他即将夜会的可不是什么美人,而是……

 

弗朗西斯动了动耳朵,听着废弃工厂里细微的声响,在心内默算:10把M11手枪,3把蝎式冲锋枪,2把AK47,一把M12S……

 

不得不说,这群人装备得倒是非常到位。

 

根据王耀交给他的信息,这是LA市内某黑帮组织下属的制毒窝点之一,虽说在这个组织管控下的数个窝点里算不上多么不可取代,但依然供应着闹市区大大小小数个区域的du品流动,如此规格的武装倒也情有可原。

 

但弗朗西斯并没有猜透为何王耀单单选择这一个来让他处理。按理说,哪怕是王耀想要推平整个LA的地下制毒点,弗朗西斯也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间为他做到。但他偏偏只要求他解决掉这一个……

 

或许黑发的大恶魔有着他自己的计划。

 

啧啧啧。

 

他自己的计划。

 

把这几个字慢慢在舌尖滚过一遍,弗朗西斯觉得有些唏嘘。

 

王耀来到人界不到两周,他已经变得让弗朗西斯觉得陌生了。曾经无所欲求的大恶魔如今会笑会怒,甚至有了让弗朗西斯看不透的谋略心计,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金头发的男孩,魔王之子——阿尔弗雷德。

 

世上最毒的毒药,

 

能让恶魔俯首,能让神灵堕落。

 

弗朗西斯勾起嘴角,慢慢叠起纸条,重新塞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贴着他那毫无起伏的空洞胸膛。

 

这就是……

 

爱啊。

 

戴着皮质黑手套的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瞬间,远处车旁的两个人影如断线的木偶般软倒在地上。燃着的香烟滚落在地上,火星明灭,悄无声息。

 

废弃工厂内,几盏白炽灯竖在角落里幽幽亮着冷白的光。一只灯泡缠着杂乱的电线绕上挑高的锈红色的铁架,垂下来,照亮了这个满是灰尘的肮脏厂房正中堆满了瓶罐与金属仪器的长桌。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旁边忙碌地操作着,长桌的尽头摆着几袋装得满满的粉末,正由人检查分拣,称量后装入不同标识的塑料袋中。

 

一个男人坐在木椅上,撑着额头冷冷看着眼前忙碌的人们,手上把玩着一只黑色的沙漠之鹰。而在他周围,七八个荷枪实弹的男人分散在四周,端着枪慢吞吞地走动着,巡视着四周。

 

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硬底鞋磨在粗粝地面的沙沙声。

 

突然。

 

哗啦。

 

卷闸门缓缓拉起。

 

都被这声音惊动,像是石子惊飞群鸦,所有的枪械瞬间劈里啪啦上膛,训练有素的枪口整齐划一对准了卷闸门的方向。

 

屏息的紧绷中,一个男人拉着帽檐从黑暗中慢慢走来。

 

他的面容隐藏在斜戴的呢帽阴影下,姿态却优雅而从容,带点儿轻佻的步子,仿佛他正进行着一场轻松愉快的晚间散步,而不是在数十条枪口的准星下一步步靠近戒备的黑帮du贩。

 

“你是谁?”一个男人大喊道。

 

没有回应。

 

只有乌木手杖敲击着地面。

 

嗒。嗒。嗒。

 

坐在木椅上的男人眯起眼睛,冷冷下令:

 

“杀了他。”

 

刹那间,枪声四下爆响,子弹如网呼啸而来,尽数射向那个缓缓走来的男人。然而,诡异的是,那些子弹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墙隔绝开来,子弹撞击上去,无形中被压扁成薄薄的一层金属片,噼啪落在地面上。

 

那个男人依然在往前走着,他的身前子弹爆裂的火光四射,脚下堆着一地蜿蜒的金属碎片,他毫发无伤,帽檐下的嘴角勾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这实在是太诡异的一幕。

 

不知何时,所有的射击都停了下来。人们静默地僵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颜色各异的眼睛里染上了同样的情绪——

 

恐惧。

 

“Bonjour,人类的垃圾们。”金发的男人摘下帽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弯腰行了一个极其浮夸的戏剧礼。

 

他抬起头,金发散落在肩头,含情脉脉的笑眼微微弯起。

 

蓝紫色的瞳仁在昏暗的灯光里化为浓紫,自深黑的瞳孔之中,蔓延出丝丝妖冶的血红。

 

“地狱特快,” 他的舌尖舔过嘴唇,露出唇下雪亮的犬齿:“我来送你们下地狱了。”

 

 

***

 

阿尔弗雷德有些心烦。

 

骤然发现自己的心上人不仅骗了他,还不是人,这个打击无异于去汉堡王买牛肉巨无霸结果拆开包装却是上校鸡块还特么没有酱。阿尔弗雷德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面对王耀,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头绪,索性悄咪咪摸回房间,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自闭。

 

当然,还是有几个问题要搞清楚的。

 

比如,亚瑟是不是还活着。

 

他窝在被子里团成一团,摸出手机拨了亚瑟的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在阿尔弗雷德几乎以为亚瑟已经死了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亚瑟懒洋洋的应道。

 

阿尔弗雷德听着他那熟悉的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嘲讽味道的声线,突然有点想哭。他吸吸鼻子,抱着手机问道:“你在哪啊?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你死了吗?”

 

“你才死了,你全家……啊呸,你吃太多垃圾食品脑子终于被垃圾化了吗?”亚瑟嘲道:“去垃圾筒翻翻你的脑子,对,有害垃圾那个,你大概能翻出来我上周就告诉过你的事:我。在。度。假。”

 

“哼。”阿尔弗雷德早就习惯了亚瑟的毒舌,哼道:“你那个血汗公司还肯给你这么长的假期?骗谁呢。”

 

亚瑟啧了一声,“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上周买了个彩票,中了一等奖,新马泰14天免费深度游,我带我爸妈度假呢。”

 

说着,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道:“听到没,海浪!沙滩!椰子!度假!”

 

“……”

 

阿尔弗雷德瞬间怨念了:“你居然不带我。”

 

“……”亚瑟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呃,你不是自己说的要在家一个人呆着叫我别管你的吗……我又没想到……下次,下次?嗯,对了,你在家还好吧?我给你定了一个家政保姆,说是会每天上门的,她有好好照顾你吗?”

 

“……家政保姆?”

 

“对。”亚瑟肯定道:“叫莱伊。怎么,你没见过她?”

 

“……见过。”阿尔弗雷德觉得头有些疼,无奈地捂住了额头,叹道:“她挺好的。”

 

她当然很好。

 

她的工作被一只大恶魔顶替了,而他还特么的爱上了那只该死的大恶魔。

 

亚瑟显然很享受他的假期,电话那头不断有音乐与谈话声。阿尔弗雷德确认了他与他的姨妈姨父都平安无事,也没什么可聊的,闲扯几句就挂了电话。

 

阿尔弗雷德仰躺在床上,看着反射着日光的天花板发呆,感觉自己更混乱了。

 

现在,他的脑子里正循环播放着十万个为什么典藏版。

 

为什么王耀是恶魔。

 

为什么王耀要假扮成保姆来到他身边。

 

为什么王耀要照顾他。

 

无数个问号在乱糟糟的大脑里鬼畜飞舞,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气鼓鼓地叉着腰揪他的耳朵尖叫着“王耀就是个混蛋!他是个恶魔!你要离他远远的!!”而另一半则软乎乎地趴在他的胸口,委委屈屈地争辩:“可是王耀对你多好,他那么好看,做菜也好吃,你明明那么喜欢他的呀!!”

 

要是我有一朵花就好了。

 

他瘫在大床上漫无边际地想。

 

如果我有一朵花,我就可以趴在窗户边上Cosplay小美人鱼,一边揪花瓣一边占卜他爱不爱我……

 

人类可以爱上大恶魔吗?

 

大概是可以的。他妈不就是爱上大恶魔了吗?

 

嗯?他妈?

 

等等。

 

阿尔弗雷德猛地坐起来,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

 

王耀是恶魔。

 

王耀莫名其妙地照顾自己。

 

王耀对他日记本上的“弗朗西斯”反应那么大。

 

难道?

 

阿尔弗雷德心跳一顿。

 

难道王耀是他爸爸?

 

那他这算什么?

 

乱伦?

 

縁に繋がる恋:禁断の果実?

 

不行不行不行。

 

阿尔弗雷德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用力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猜想从脑子里甩出去。然而人类的脑子有时就是贱兮兮的,越是想要逃避什么,大脑就越是殷勤地给你怼到眼前。阿尔弗雷德闷在被子里想象自己那个美艳的老妈和王耀的恋爱,想象着王耀像对待他一样温柔地照顾他的母亲,越想越觉得王耀平时摸他脑袋的动作都变得慈祥起来。

 

啊,好气。

 

阿尔弗雷德把脑袋塞到枕头下面,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他的床单和被套昨天刚被王耀换过,洗衣液的薄荷香,晒过太阳以后有着暖洋洋的味道。阿尔弗雷德一边生气,一边闻着枕头里温柔而舒服的暖香,脑子里慢悠悠地想起这也是王耀身上的味道……是他们一样的味道。想着想着,阿尔弗雷德在这片香气里莫名其妙放松下来,渐渐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窗外是一片阴沉沉的黑暗。

 

王耀似乎是来敲过门,电脑桌上摆着两只漂亮的吞拿鱼三明治和一杯橙汁,还有一张小卡片。

 

我晚上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吃饭。

如果我回来发现你没吃完,揍你。

——by W.Y

 

阿尔弗雷德睡得脑袋昏昏的,一头金发乱七八糟地翘着,捏着卡片看了三四遍才意识到,王耀现在不在家,他出门去了。

 

他出门干嘛去了?

 

肚子咕咕叫着,阿尔弗雷德双眼呆滞抓过三明治塞进嘴里,机械地嚼了嚼往下咽,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地转着奇奇怪怪的念头。

 

又是留纸条,他们怎么都喜欢留纸条……

 

等等,他们?

 

阿尔弗雷德一愣,猝不及防被三明治噎住了,手忙脚乱捞过橙汁灌了一大口,呲牙咧嘴地把梗在喉咙眼儿里的那团东西咽了下去。

 

他扒拉出床边的裤子,从口袋里翻出了那个金发男人塞给他的纸条。

 

如果王耀是恶魔,那么作为他的同事兼朋友,那个男人十有八九也是恶魔。

 

或许,只有恶魔才能告诉他真相。

 

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在手机上按下了纸条上那串数字。

 

 

***

 

废弃工厂内。

 

一只小小的布满某知名奢侈品商标图案的皮质小音响浮在半空中,黑色的出音口溅着几滴血,顺着震动着的黑色网格缓缓下滑。

 

低沉的男音飘荡在空气里,哼唱着阴沉而挣扎的音乐。

 

金发的男人握着乌木手杖的尾端,跟着音乐单脚旋转半圈,带着笑用手杖击飞了一个男人。身形健硕的男人像只网球般飞了出去,重重撞到灰白的墙面上,如同破布娃娃一样掉在地上。

 

有人在张着嘴尖叫,有人在开枪,一切却死寂无声,仿佛一出滑稽哑剧。

 

只有金发的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跟着音乐低声哼唱。

 

“I‘m apain dealer, I'm a faith healer, I'm a soul stealer,”

"我是痛苦贩卖者,我是信仰治疗者,我是灵魂偷盗者,"

 

”And I‘m  Coming for you“

“而我为你而来”

 

他歪戴着呢帽,遮住半只眼睛,化为紫红的眼睛看着前方举着枪瑟瑟发抖着后退的人们。

 

鲜血完全浸湿了手杖顶端的山羊头骨,滚滚血色从山羊尖锐的角上滴下来,滚落到空洞的骨眼中,顺着骨骼下滑,仿佛流着血泪。

 

滴嗒。

 

鲜血滴在地上。

 

弗朗西斯的皮鞋踏在点滴血迹上,他笑着慢慢走来。

 

“I’m a dream breaker,I‘m a truth maker,”

“我是梦想破坏者,我是真实缔造者,”

 

歪着头,伸出舌尖,弗朗西斯舔去唇角溅上的一滴血迹,嘴角勾起一个笑,慢慢地哼唱:

 

“I’m a cold-bloodedkiller and……”

“我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他对着眼前举着枪无声尖叫的男人举起了手杖:

 

“I’m coming for you。”

“我为你而来”

 

男人瞪大到几乎裂开的眼睛里倒映出恶魔阴冷的微笑。他绝望地大喊——

 

“baby,baby,baby,Oh~~~~mybaby,baby,baby,Oh~~~”

 

突如其来的情歌甜蜜地响起。

 

欸?

 

弗朗西斯举着手杖的手顿在半空,沉默半晌,默默放下手杖,对着角落里已经尿了裤子的男人歉意地一笑:“抱歉,暂停一下,接个电话。”

 

弗朗西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按通电话,笑着问:“Bonjour,LePetit Prince,找哥哥我有什么事?”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透过电波有些失真,但依然能听出隐藏在平静下的紧张:“不废话,我直接问了,你是恶魔吗?”

 

哇哦。

 

弗朗西斯皱了皱眉,摇着头叹了口气。

 

小耀怎么搞的,明明才提醒过他。

 

“既然你问了这个问题,那么哥哥我的回答你也应该明白吧。”弗朗西斯咬着手套的指尖部分,慢慢扯下手上沾了血的黑色皮手套,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还有别的想要问我的吗?”

 

“有。”阿尔弗雷德在电话那头说道:“我是恶魔的孩子吗?”

 

“是。”

 

“……那么,王耀……是我父亲吗?”

 

“……噗嗤。”

 

阿尔弗雷德立刻炸毛了:“你笑P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弗朗西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了好半天才止住,修长的手指抹过眼角,擦去一点被笑出来的眼泪,道:“王耀当然不是……噗嗤……你的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但又被这人夸张的笑给弄得有点生气。

 

大概是察觉到弗朗西斯的分心,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悄悄举起手枪,咬着牙无声大吼着对着弗朗西斯开枪。

 

子弹击在空气中,仿佛水蒸气般瞬间消失。

 

弗朗西斯连看也没看他,曲起手指轻轻一勾,男人的手臂便突然扭曲,手枪掉落在地上。那修长干净的手指再一弹,男人便像一块抹布似地飞了出去,重重撞上后头的铁架,再无声息。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弗朗西斯懒洋洋地问:“虽然我很乐意当你的神奇海螺,但我现在可忙着呢。”

 

“还有一个问题。”阿尔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爱上王耀,是因为魔法吗?”

 

弗朗西斯愣了愣,突然轻轻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可以做很多事,但是唯独有一件事做不到。别说恶魔,连神也做不到。那就是……操纵人类的心。”

 

“如果你感到疑惑,你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爱的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是王耀这个存在,还是恶魔这个头衔。人类也好,恶魔也好,甚至是神也好。”弗朗西斯的声音低沉,仿佛某种奇妙的蛊惑:“你想要失去他吗?你希望他消失于你的生命吗?你愿意亲手放走他吗?你……甘心把他交给别人吗?”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很久。

 

弗朗西斯以为他要挂断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轻轻响起:“如果我真的是恶魔之子,如果我的父亲一直生活在地狱,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生?我的生命从一开始就不被期待,对吗?”

 

弗朗西斯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放轻了很多,像是一个温柔的安抚:“我不知道。但或许,你就是为了遇见王耀而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呢?”

 

那头的男孩再次沉默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

 

弗朗西斯看着传来断线的嘟嘟声的手机,叹了口气,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砰地一声,紫色的烟气凭空出现,一个娇小的金发女孩轻巧地落在地上,冲着弗朗西斯单膝跪下:“主人。”

 

弗朗西斯眯着眼打量着魅魔新的皮囊,啧啧道:“莱伊,你口味变得还真快。”

 

魅魔恭顺地垂着头,等待着金发恶魔的指令。

 

“把这堆垃圾收拾了吧,”弗朗西斯懒懒地挥了挥手,“把记忆消去,然后丢到LAPD门口去。至于桌上那堆du品……直接销毁,不留一点痕迹。”

 

莱伊看了看这“尸横遍野”的惨状,额角抽了抽:“堆起来吗?有什么形状要求?”

 

“没有。”弗朗西斯回忆了下王耀的要求,目光扫过工厂角落的垃圾筒,突然脑海中灯泡一亮:

 

“我有了个不错的主意。”

 

 

***

 

阿尔弗雷德有点奇怪。

 

王耀出门的时候这样想着。

 

金发的大男孩平日里总是闹腾得很,巴不得时时刻刻粘着,像只摇尾巴的大金毛。但是王耀送走亚当以后,阿尔弗雷德却没有下来,而是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吭声。王耀有些闹不清楚状况,但这几天要处理的事实在太多,他便也就没有管阿尔弗雷德,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仔细思考着对策。

 

今晚王耀要出门一趟,为了处理某些事。

 

在接近晚饭的时候,他做好了简单的晚饭端上楼,悄悄撬开了阿尔弗雷德,想借着送饭的机会和他说点什么。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金发的大男孩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窗外是烟紫叠红的层层晚霞,男孩闭着眼睛呼呼大睡,金色的碎发落在他的眼前,跟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王耀把餐点放在桌上,趴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叫醒他。

 

阿尔弗雷德背对着窗户,脸都藏进背光的阴影里,唯独脸颊上浮着一层晚霞漫过来的浅浅红光,照亮了他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仿佛微微发着光。

 

王耀伸出手指,轻轻挑起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慢慢为他挽到耳后。

 

男孩的呼吸很平稳,胸膛起伏,睡得很沉。

 

但王耀抽回手的时候,他像是有所察觉似地,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王耀有一瞬间以为他醒了,竟然有些慌乱。然而男孩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砸吧砸吧嘴,含糊地呓语两声,随即又安静下去。只是那手掌依然紧紧握着王耀的手指,干燥而温暖,跳动着血液的节奏。

 

王耀静静看着他,莫名觉得自己的胸膛也温暖起来。

 

胸口好像装着一个熔岩蛋糕,被阿尔弗雷德的掌心捂着,绵软的外壳便一寸寸软软地塌下去,流出甜蜜的巧克力甜浆,从胸口到四肢,血管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他低下头,轻轻在男孩的手指上印下一个吻。

 

大恶魔的嘴唇是凉的,贴上人类温热的手指,温差让他有种被烫伤的错觉。

 

王耀却并不讨厌这个感觉。

 

他慢慢从阿尔弗雷德的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指,按着男孩的手,为他盖上薄被。

 

大约是察觉到手心空空的,睡梦中的阿尔弗雷德蹙起眉。

 

王耀看着他皱起的眉心,叹了口气,单腿跨上床,用手指撩开男孩细碎的金发。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他想要这么做。

 

他捧着男孩的脸,俯下身,轻而温柔地亲吻男孩皱起的眉心。

 

像是被这个吻安抚,阿尔弗雷德舒展开眉眼歪着头再次沉沉睡去,一无所觉。

 

王耀的指尖恋恋不舍地划过他的脸颊,而后终于像下定决心似地转身离开。

 

黑发的大恶魔站在渐渐暗沉的夜色里,慢慢向着晚霞燃烧如火的方向走去。

 

他今夜和一个人有约。

 

他目光渐冷。

 

他决不会失约。

 

 

***

 

斯内克最近有些倒霉。

 

平白无故被揍了一顿不说,手机和电脑全都中了病毒,照片与记录全没了,还被人塞了不少恶趣味的表情包。那个叫亚当的小子也跑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想那他撒气都没辙。好不容易想要约几个兄弟去Eden把个妹解闷,常约的几个兄弟全都不回信息。

 

斯内克眼眶还肿着,窝着一肚子火,索性自己一个人出门遛遛,找找乐子。

 

他原本是这样计划的。

 

然而,在他哼着歌经过一个巷子时,突然一股奇怪的力量攫住了他,像是什么诡异的巫术,瞬间把他拉进了那个黑暗的小巷。

 

这里是下城区,远离酒吧与红灯区,连醉鬼也懒得在这样的夜里出来买醉。

 

那条小巷不过一人宽,粗粝的红砖上挂满了黑色的电线,比起巷子,称为无人问津的杂物间更合适。若是在白天,或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此刻,惨白的路灯悬在街角,灯光却仅仅只能照亮巷口,更深处是深洞般彻底的黑暗,让人无端联想起深不见底的海底溶洞或是地狱入口这类可怕而阴森的地方。

 

斯内克没有注意到。

 

但巷子口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一下一下,记录下了发生的一切。

 

在斯内克经过巷子时,他的衣角突然翘起,像是被某种隐形而巨大的野兽的利爪勾着,把斯内克猛地拽进了黑暗之中。

 

如同被黑暗吞噬。

 

下一秒,巷子里传来一声压在喉间的尖利惨叫,然而它只响起了半秒便骤然消失,如同突然断电的老旧收音机。

 

砰。

 

肉体撞击在砖面上的闷响,伴着微不可闻的喘息声。

 

黑暗中,面目扭曲的斯内克如同被无形的墙压迫一样紧紧贴在墙上,形状扭曲的手握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匕首,刀尖贴着肮脏的被冷汗打湿的背心,缓慢地向下移动。

 

刀锋所过的地方,细细的血线从轻浅切开的肌肉组织中洇出来,汇聚成殷宏的血珠,滴落在地面上。

 

他惊恐地看着手中的匕首,张大到露出血丝的眼中是极致的恐惧,嘴唇却如同被无形的针线缝起来,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绝望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握着匕首划过肚脐,冰冷的刀尖直向着胯下而去。

 

他的对面,黑暗中,一个娃娃脸的东方人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一边懒散地玩着自己垂在肩上的黑发,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面前的默剧。

 

他穿着大一号的白T与牛仔裤,几缕散落的黑发垂在脸侧,露出白皙的皮肤与轮廓柔和的秀丽面容。在这肮脏潮湿的巷子里,他看上去就如同一只毛皮雪亮的白兔,柔软而美丽,浑身都是不设防的乖巧。

 

唯独他的眼睛,燃金的竖瞳,纺锤形的黑色瞳孔如同金海裂开的深渊,透着妖异而又瘆人的非人美丽。

 

仿佛被这双眼睛看上一眼,灵魂便要被吸入那漆黑的深渊之中,万劫不复。

 

斯内克全身紧紧靠在潮湿的生着青苔的墙面上,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浑浊的眼球爆出血丝。

 

明明比这个东方人高出一个头,他看向东方人的眼神却瑟缩惊惧,如看见深渊里狞笑的恶魔,恐惧到极致。

 

那是王耀。

 

是来赴约的王耀。

 

空气里浮起一股难闻的尿骚味,王耀看着斯内克湿哒哒的裤子,嘲讽地笑了笑,白皙的指尖从过长的袖口中伸出来,在空中轻快地挥动了一下。

 

那刀锋贴着肚脐下滑,轻轻抵在了斯内克的裤裆上。

 

“你揍阿尔弗的时候不是威风得很么?”

 

他扬起下巴,冷冷嘲道:“怎么看见我就尿裤子了?嗯?”

 

斯内克的嘴唇抖动,面色一片灰白。

 

他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紧紧压制着,每一寸肌肉都像是背叛了他的大脑不受他的控制,连眼球都无法转动,只能被迫看向眼前美丽却比所有怪谈更为可怖的金瞳恶魔。

 

他想要祈求饶恕,他想要跪地求饶,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他,浑身颤抖。

 

王耀看着他这副惊弓之鸟的怂样,觉得有些无趣。他轻轻抬起手指,那把抵着斯内克裤裆的小刀就像有了生命般飞到了王耀的手上。

 

王耀随意地把小刀在指尖转动着,锋利的刀风旋转在掌心与指缝,刀光闪动。

 

斯内克却觉得他的眼睛比刀锋还要尖利,还要冷。

 

那是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冷。

 

那是人类对于压倒性的力量而本能的臣服与恐惧。

 

王耀挑起眉,指尖一弹。

 

那小刀瞬间射出,擦着斯内克的脸皮插进红砖墙面中,划出一条血线。

 

斯内克几乎被这一下吓得心脏骤停。然而下一秒,还没等他从劫后余生的侥幸中醒过神,王耀便突然贴了过来。压着斯内克的那股巨力随着金瞳恶魔的接近而骤然变大,几乎要把斯内克的骨头都压碎。

 

“虽然我很想就这么杀了你。”王耀冷淡地说:“但你还有一辈子的债要还。恶魔从不赊账,我可不打算让你逃税,也不想被天使抓住念叨。”

 

“所以。”

 

王耀用他那双妖异的金瞳盯着斯内克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恶意:“你将永远不会再打扰阿尔弗雷德以及阿尔弗雷德身边的所有人。你将畏惧阿尔弗雷德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你永远也无法用你那张肮脏的嘴谈及阿尔弗雷德或是他身边任何人。”

 

斯内克的眼睛里蔓延出细碎的金线,如同蛇一般顺着他眼瞳的纹路爬进瞳孔之中,最后消失于那些深深的黑色里。

 

斯内克的眼睛暗淡了下来,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化为一个空洞的木偶。

 

“是的。”他机械而茫然地重复:“我将永远不会再打扰阿尔弗雷德以及阿尔弗雷德身边的所有人,我将……”

 

他一字不差地念完王耀的话,如同一场宣誓。

 

王耀垂眸看着这个人类,突然觉得烦躁起来。

 

想起阿尔弗雷德脸上的伤,熟悉的暴怒又席卷而来。

 

他轻抬手指,让斯内克抬起头。

 

细碎的金光从王耀的指尖落出,像是点点金光,飘飘荡荡,渗进斯内克的额心。一个盘绕扭曲的金色纹路闪现在斯内克的眉心,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于他的皮肤中,仿佛渗进了他的身体与灵魂。

 

这是大恶魔烙印于灵魂的印记。

 

当大恶魔有某个特定想要找到的人类时,他们会将自己的印记印在人类的灵魂上。这样,只要这个人类留在人间或是地狱,见到印记者都将把这被恶魔标记的灵魂献给大恶魔。

 

“大恶魔有债必偿。”王耀冷笑一声,“你欠我的,我自会在地狱里好好找你算。”

 

说完,王耀退开一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出了小巷。

 

巷口的监控一闪一闪地对着王耀,忠诚地记录着一切。

 

王耀仰起头看着他,抬起手指,像是抹除什么似的轻轻在空气中一抹。

 

监控仪闪烁了一下,储存的画面模糊成一片。

 

恢复正常时,镜头闪烁,画面里便只剩下昏黄的路灯,空旷的街道,以及被黑暗掩盖的小巷。

 

“解决了一个。”

 

回家的路上,王耀掰着手指头算。

 

“接下来还有债要讨呢。”

 

夜风凉凉,吹着王耀的脖颈,让他忍不住缩起脖子,冰凉的手也缩进袖子里。

 

上次回家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冷呢。

 

王耀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想起来,之前回家的路上,都是阿尔弗雷德牵着他的手,把他笼在他暖烘烘的掌心里。

 

仰起头,王耀看着阴沉沉的没有月亮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想来,阿尔弗雷德一直都对他很好。

 

啊,有点想他了。

 

他想。

 

干脆,讨债的时候,送他一个惊喜吧。

 

这样计划着,王耀笼紧领口,慢慢朝着家走去。

 

TBC


***

无fa可说

我的章节控制就是个屑

下我尽快搞出来

这个第四章再不完我真的要有心理阴影了【流泪猫猫头

以及,提示一下,这章几个小节其实是各个视角下差不多的时间发生的事。也就是,米米给哥哥打电话,哥哥打人,耀耀威胁斯内克,这三件事其实差不多是同时发生的【虽然好像也不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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